新世纪拖拉机司机

当我失去记忆后，我发现了自己的一个秘密。

关于我喜欢的某个人……

推荐BGM：《星の中の君》——Uru

*贞薰原作基础，不小心忘记存档的薰x刚好有存档的真嗣（x）

*一点发疯文学，估计会ooc

*没有什么逻辑，建议谨慎观看

渚薰睁开眼的时候，入眼的是一块陌生的天花板。

他感觉全身骨头都在痛，头痛欲裂，想要骂一声当前的情况，但看清床边人后，张口却是：“你是谁？”

“你问我是谁？”黑发的少年皱着眉头看着他。

“嗯对，我们看上去认识？”

少年没有回答他，直接摁响了床头的护士铃，不到一分钟后，乌泱泱挤进来一群医生护士将他按在病床上，用冰冷的仪器将他全身都敲个遍。

最后他们得出结论：可能是猛烈撞击下导致的暂时性失忆。

“恢复情况呢？”进来了一个长发女人在问。

医生有些支吾地说：“可能很快，也可能永远。”

他们小声交谈了一番，又逐渐离开了房间，最后只剩下那个最开始在床边的少年。

“我们认识吗？”渚薰又问了他一遍。

“不怎么认识。”黑发少年看着他，顿了一会说，“你被车撞了，然后失忆了。”

“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吗？”

“你被撞的时候我不小心在旁边的关系。”

“好吧。”渚薰倒回病床上，“我以为你一直在我床边，是我很特别的人。”

“比如说是同龄的恋人之类的……”渚薰观察着少年变得有些生气的脸，改口说，“我开玩笑的，你别生气，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
“你没必要知道。”黑发少年拉开病房的门，气冲冲地走了。

“都说了别生气了。”渚薰不理解，“我又没说是你开车撞我的。”

不过第二天他就知道那个黑发少年的名字。

昨天的长发女人过来带给他一个袋子，“这是你以前的手机、ID卡和一些个人物品，暂时先凑合着用吧，之后我会安排专人带你熟悉环境。”

渚薰看着ID卡上的名字：渚カヲル，默念了几次，感觉这大概就是自己的真名了，他抬起头打断了葛城美里的话：“不需要安排专人了，就之前来看我的那个人，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吧，让他带我好了。”

“没问题吧？”他看向葛城美里，语气却不像是商量。

葛城美里愣了一下，然后才说：“可以。”

“感谢。”他记着对方穿着白色衬衫校服，猜测两个人应该认识，大概是同班同学。

渚薰打开手机，通讯录只有一个人，他摁下电话打了过去，没过多久电话接通，传来了昨天那个黑发少年的声音：“干嘛？”

“没什么，给你打一声招呼，碇真嗣君。”渚薰的心情莫名有些好，他看着手机上显示名字笑了笑。

“不需要。嘟嘟嘟……”电话挂断了，渚薰耸了耸肩膀。

下午四点钟，学校放学的时间，碇真嗣出现在了病房。

“美里小姐给我说了，让我带你出院。”真嗣的表情有些僵硬，“东西都收拾好了吗？”

“本来也没什么。”渚薰换好衣服下床，“你好像见我总是很紧张的样子。”

“你的错觉。”

两个人一路无话地办理完出院手续，走回宿舍。

“你来过我住的地方吗？”渚薰问道，“感觉你很熟悉的样子？”

“没有。”真嗣拧开房门，“这里的构造差不多都是这样而已。”

“是吗……”渚薰看了他一眼，真嗣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，咳了两声。

“那个、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……”

渚薰抓住了他的手：“你不照顾我吗？”

“诶？”

“葛城小姐不止说了让你带我回宿舍吧。”

“你这个人真的好难应付……”

“总比你一直逃避要好得多吧，”渚薰将真嗣拉进房间，“那么不想要面对我？”

“都说了是你的错觉——”

“一次都没有呢，跟我对视。”渚薰说道，“我的脸那么难看吗？”

真嗣没有回他，换了个话题：“你想怎么样。”

“陪我直到我记忆恢复为止。”

“这也太无理取闹了。”真嗣甩开了他的手，“不可能的……”

“那至少今晚要留下陪我吧，毕竟我忘记了那么多事情。你有这个义务吧？”

“……我知道了，会留下的。”真嗣低下头，躲避着渚薰的视线。

“真嗣君，我肚子饿了诶。”

“这种事情不要给我说啊！”真嗣差点跳起来，“我又不是你妈妈之类的，自己不会用微波炉随便热点东西吗？”

他走到小冰箱面前，从里面随便拿出一份速食便当，扔到微波炉里。

“你动作好熟练啊……”渚薰走过去惊叹道。

“热饭不都是这样吗？”

“不，我是说你拉我家的冰箱门。”渚薰看了一圈，“你老是口是心非呢。”

真嗣把便利店送的塑料餐勺直接扔到了渚薰的脸上，“好痛！”

“干嘛这么凶啊！”

“活该。”

吃完饭后，真嗣坐在小茶几前问他：“我可以走了吗？”

“不行，说好了留下来的吧。”

“床只有一张吧！”“那就一起睡啊。”

真嗣小声抱怨：“你这个人是笨蛋吗？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挤这么小的单人床。”

“因为你要照顾我。”渚薰把真嗣拉上了床，“我们之前真的不认识吗？”

“不认识，你在转学来的第一天就被车撞了。”真嗣侧过身躺在床上，“不要问我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
渚薰将手指靠近真嗣的发梢：“我感觉我认识你好久了……久到有种怀念的感觉。”

真嗣背着渚薰睁大了眼睛，语气佯装镇定：“你记错了。”

“记忆本来也不是那么准确的东西吧，你看我说丢就丢了。”渚薰无所谓地道，“呐，真嗣君，要不要聊聊你自己呢？”

“没有这种必要。”

渚薰将手臂枕在头下：“你做什么都觉得没必要呢。不知道为什么……”

“有一种在这里吻过你的感觉——啊！为什么打我啊！真嗣君！”

第二天渚薰顶着半张肿起的脸爬起来的时候，真嗣已经出门了，小茶几上留了一张便签条，渚薰拿起来一看，上面就写了一个词：上学。

“所以我不需要上学吗？”

他在家里翻了一圈，最后从床底翻出一个白色的盒子，打开里面全是厚厚一叠资料册，葛城美里、赤木律子、碇源堂、加持良治，没有碇真嗣的？他把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，终于在盒子隔层发现一本笔记本，打开笔记本，里面有一张ID卡，一个电话号码，以及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碇真嗣证件照。

ID卡跟葛城美里给他的那一张不一样，明显这张权限要高一些。他打开手机屏幕，对着那个电话号码拨过去。

“Tabris？还没到约定的时间，为什么突然联系？你这个波段怎么回事，有窃听的风险。”

“没什么。”渚薰说道，“我失忆了，随便打打。”说完他把电话挂断。

渚薰拿起真嗣被撕的半截证件照翻来覆去地看，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，至于藏这么严实？我该不是喜欢他吧？

他后知后觉想了想自己的行为，纠正一下，我该不是暗恋他吧？

照片和资料册哗啦啦地掉在地上。

渚薰像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，这个秘密叫作：

该不会、我、是、暗恋、他？！

渚薰再次见到真嗣是在医院。

医生和护士刚刚离开病房，他直接推门而入：“怎么，你也被车撞了？”

“过呼吸而已……”真嗣从病床上起身，“你来这里干什么？”

“找你，因为你一直没回来。”渚薰在他床边拉开凳子坐下去，“所以我给葛城三佐打了一个电话，她说你在医院。”

“你今天没有去上课吧，我出门才知道外面警报响了一天，叫市民撤离。”

真嗣望着天花板：“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……”

“大概不出三天你的资料会被销毁，会有人送你离开的。”真嗣看着渚薰，“大概会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。”

“你在瞒着我什么？”

“我没有瞒着你，是你自己失忆了，再说反正都这样了，知不知道重要吗。”真嗣下床，“你很快就自由了。”

渚薰将他的衣领拉起：“我不喜欢你这种说话方式，虽然以前也没好多少。”

“你们班的同学都很爱被车撞？303病房的惣流明日香，还有刚刚那个手骨折的女生，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偶然吧。”

“我没什么可说的，如果美里小姐没告诉你，那就是你不应该过问的。”

“碇真嗣，你还不懂吗？”渚薰看着他，眼神怜悯，“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的。”

藏在床底的白色盒子、更高权限的ID卡、被窃听的手机线路，失忆前的自己明显还有一套真嗣也不知道的身份。而那个身份所代表的立场，冥冥中推动着所有的事情。

——SEELE。

真嗣低下头：“放手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说放手。”

病号服被扯得拉开，宽大的衣领下露出了缠满胸腹的腰带，渚薰一愣：“不是说过呼吸吗？”
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真嗣将渚薰推开，理好衣领。

“你说话真不客气，做人这么冷漠的吗？”

“唯独这句话不想听你说。”真嗣站起来，越过坐在凳子上的渚薰，径直走向房门，在快要推门出去的时候，真嗣突然转过头问他，“你讨厌猫吗？”

“猫？随便吧，没有特别喜欢也说不上讨厌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真嗣低垂下眼，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
“什么啊——”渚薰还来不及多说一句话，就见推开的房门外站了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人，真嗣低声对他们说了一句，便跟着他们一齐走了。

渚薰再一次一头雾水地抱怨：“什么啊……”

我对碇真嗣是喜欢的感情？“喜欢”是什么感情？

我干嘛要想这种事情。

渚薰站在断头的天使雕像上思考，对面的黑色投影显然没看出他的走神，仍然在自顾自讨论：“碇源堂太猖狂了……”

“将EVA用作私欲的工具，我们必须保证计划的准确执行……”

车轱辘的话转了一圈又一圈，最后转回到渚薰身上：“Tabris，你跟初号机驾驶员接触得怎么样？”

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，渚薰第一反应是掩藏：“就那样吧，如计划中那样。”虽然他根本就不记得计划是什么。

对面的人好像也不在意解释究竟是哪个计划，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，最后落脚又回到渚薰身上：“那个唯一被救赎的灵魂，在你身上。”

“后续的一切就交给你了，你的存在就是为此而生的，Tabris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我的存在意义就是这种东西？接触中央教条下的第一使徒？最后再活下去？渚薰零碎地想起了一点，但兴致缺缺。

碇真嗣至少有一点说对了，记忆有否一点都不重要，知不知道根本无所谓，世界、所处的环境、周围人的态度，都不会有任何变化，毕竟对于自己，断点一般的人生可能根本不存在回忆这种东西。

渚薰面色冷了一层：“我知道了，我会按照你们命令行事的。”

黑色的投影逐渐熄灭，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，回头望了一眼，透过重重的远山，红色的眼眸定格在某一点。

葛城美里慌忙将望远镜移开：“他发现了？怎么可能？这么远的距离！”

车里的日向实紧握方向盘，将资料递给了葛城美里：“不知道，这个第五适格者怪怪的。”

“当然奇怪了，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，明日香一出事就送来替换驾驶员！”葛城美里将档案袋拆开，“而且虽说他受伤失忆了，在我看这不过是又一层烟雾弹而已。”

“最近真嗣君的行为也奇怪了起来，真是头疼。”葛城美里揉了一下太阳穴，“虽说那孩子终于主动了一次，但是要求出击后面所有的战斗什么的……”

“现在只有真嗣君可以驾驶了吧，”日向实转过头来说，“绫波丽不稳定，明日香昏迷，新来的这个问题重重，真嗣君愿意主动驾驶初号机对你来说是最佳方案。”

“我也知道，可是……”

葛城美里几番想要叹气，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
日向实看她样子，换了一个话题：“我查到赤木博士的下落了……”

见到赤木律子比葛城美里想象中的简单，然而坐在凳子上颓废女人说出的话让她震惊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第二次冲击时，亚当与人类遗传基因接触，可能诞生了拥有人形的使徒。”

“最后的使徒是谁，你也有猜测不是吗？”

葛城美里站着久久说不出话。阴影将她一半的表情笼罩在黑暗里。

一只野猫从渚薰的眼前跑过，他盯了一会走开了，之前真嗣问过自己对猫的看法？猫有什么深意吗？随处可见，到处都可能有的野猫。

大概自己跟野猫是一样的，都是没有归宿的游魂。

电梯的影子一格一格下降，渚薰看到了停靠在NERV深处的泛用人形决战兵器——EVA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遗忘的最关键一块拼图，跟碇真嗣反复交谈中被刻意忽视、模糊的细节：

EVA的存在被人有意识地隐藏了。

醒来后的他像是个被信息捆住又理不清真相的人，碇真嗣从来只是反复提及“紧急避难”、“会送你到安全地方”、“常规的一些演练”，仿佛他只是个普通的同班学生，应该像普通人那样去疏散。EVA去哪里了？为什么唯独对他隐瞒这种事情？

碇真嗣的行动动机到底是什么？

渚薰抬起了头，一只洁白的鸽子刚好飞过他红色的眼眸。这里怎么会有鸟？

电梯“叮”地一声打开了自动门，渚薰听见脚步声，骤然抬头。

走廊的另一端，站着气喘吁吁的真嗣。

“你要去哪里？”他气愤地质问着渚薰，表情纠结又痛苦。

“奇怪，你为什么这么生气？”渚薰问他，“你不是说过吗？我们只是不熟悉的同学吗？”

说出这句话是故意的，渚薰可以预见，真嗣听了这话会更加生气，但是看着真嗣的怒意，尤其是对他而来的，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快意。

我在报复吗？不，不是的，我在欣喜。

这就是喜欢吗？

真嗣果然如他所想，气得朝这边跑来：“你要去EVA那里？不准去——！”

“那么……碇真嗣同学。”渚薰笑了笑，按下了电梯的关闭键。

“——你要跑快点哦。”

“叮——”真嗣跑过去的时候电梯门正在关闭，留下了最后一丝缝隙，映着渚薰血红色的眼眸，缓缓合上。

真嗣喘了一口气，连忙掏出联络手机给葛城美里打电话：“美里小姐！我要驾驶初号机，请马上准备！”

“真嗣？出什么事情了？”葛城美里急匆匆地拔掉电脑的数据线，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
“来不及解释了，我要出战！快一点，美里小姐！”

“我要去阻止渚薰——！”

“图样反应是……蓝色。”葛城美里站在指挥台前，听着青叶茂汇报，“EVA二号机启动，明日香还在303病房……”

“已经派初号机去追击了。”

“初号机现在情况呢？”

“已经达到第九层，与目标接触。”

葛城美里站在指挥台前，望着监控屏幕，喃喃道：“真嗣……”

渚薰觉得自己是狂野上的一只孤狼，不停地奔跑、奔跑，没有目标，也没有退路，一只奔跑到死去为止，牢锁或者自由，都是命定的剧本。夜风在围猎他，月亮在围猎他，过往的回忆犹如潮水，将他溺毙。

直到真嗣喊出了那句“站住”，他停下来，回过头看他。

“好慢，我还以为你不来了。”

“为什么要这样做？为什么要再一次背叛我？”真嗣问他，“明明我已经让你、让你……”

“让我不要看见‘猫’是吗？”渚薰在二号机前抬头看他，“还是指你让我不要想起来？”

“偷走我记忆的人是你吧？”

“真是奇妙呢，还会有这种可能性吗？”渚薰偏过头沉思，“也会存在我失去记忆，而你全部知道的世界吗？”

“你快点回来，”真嗣的语气带上了哽咽，“我不想跟你战斗，回来，渚薰。”

“已经不可能的了，你也是知道的，如果到这里的话，就说明这一次的结局也已经定好了。”渚薰看着二号机跟初号机缠斗，“记忆还真是神奇呢，明明人与人组成的物质一样，却因为不同的经历，变成了不同的人。”

他一直都在戴着枷锁奔跑，没有止境，无法停歇，命运被别人既定好，狩猎的红月高悬夜空，亚当的灵魂是天赋也是诅咒。

即便时日无多，也要追求自由。

死去的自由、喜欢的自由、期望某个人……能幸福的自由。

他们又走到了这个结局：“动手吧。”他说。

轮回的时间犹如一片黑海淹没了他，苍白的手逐渐在水面沉默，一只蝴蝶又飞了过来，这是第几次了？时间的翅膀翩跹过无数次，时钟的表盘又走过一圈又一圈，堆积的悔恨和遗憾连成了一片海。

他问真嗣：“你投过掷骰子吗？”

一到六个点，扔一次，出现某一个数字的概率是六分之一，如果想要出现某个数字，只能暗暗祈祷那六分之一的几率。

那如果我扔十次呢？百次？千次？万次？千万次？

我在无数次的投骰子中，将某个数字出现的几率无限逼近于1.

——这是我的秘密。

“如果实现你幸福的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的话，那么轮回无数次，至少能有一次，使你一定幸福吧。”

他听到了真嗣的哭声。

“所以动手吧。没关系的，你会忘记的。下一次不会记得的。”

“毕竟你记住上一次轮回也是小概率事件。”

他感受到了蝴蝶停在了眼角边：“动手吧，真嗣。”

“不要再哭了，我们还会见面的。”

一定会存在，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的。

D.S.

渚薰醒了过来，看着递到他面前的文件夹。

“这是你这次的任务。”

他翻开，前面的页数匆匆翻过，停留在最后一张资料，初号机驾驶员BM-001碇真嗣。

他将证件照撕下来，合上了文件夹：“知道了，我会做的。”

半截相片像是要在手心里融化，他抬起手吻了一下：“又快见面了呢，真嗣君。”

这一次，会是你期望的那个世界吗？

End.

注：

本篇投骰子理论的灵感来自于龙骑士《海猫鸣泣之时》和蝴蝶效应。

文章封面by十八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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